宋晓梧:摸清居民住房实际情况 稳妥开征房地产
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 “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、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”,符合百年未有国际国内局势变动的客观要求。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之后,国际需求减少,国内需求占比相对提高,我国的外贸依存度大幅回落,从2006年的峰值66%下降到2019年的40%以下。为应对未来的世界经济大变局,我们必须把经济发展的立足点放在国内,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格局。
促进国内大循环,提高消费水平非常重要。因为从投资、消费、出口“三驾马车”来看,我们将由投资出口拉动为主变成消费拉动。我国的总体消费率从2010年的48.1%逐步提高到2017年的53.4%,距2000年的63.9%还有较大差距。其中居民消费率从2010年的35.3%提高到2017年的38.8%,距2000年的47.2%也有很大差距。与国际比较,居民消费率的差距更大,分别比美国、英国、德国、日本、韩国低28.4、27、13.3、14.7、9个百分点。可见,提升我国消费尤其是居民消费水平,拉动经济增长,促进国内大循环的潜力还很大。欧美及日韩等工业化国家的经验说明,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后,投资增速将低于总体增速,拉动经济增长的着力点将转移到消费尤其是居民消费方面。
影响居民消费的因素很多,如研究促进高收入组的国内高端消费,研究房价过高对普通居民消费的制约、研究基本公共服务对居民消费意愿的制约等。本文分析影响居民消费的两个因素,居民收入水平和收入分配差距,重点放在后一个问题上,因为基于消费的边际递减作用,收入差距过大是制约一个国家消费总需求的重要原因。
先看看居民收入占比的变化。1992年至2010年,20年左右,按政府、企业、居民三大部门分类,我国居民收入占比一直处于下降趋势,且幅度较大,如2000年至2010年这一阶段,居民收入占比初次分配下降7.08个百分点,经过再分配,下降幅度增加到9.35个百分点。2010年到2020年,我国初次和再次分配,居民收入占比提高了约4.5个百分点。为此一些官员和学者说我国工资增长过快、居民收入过高了,提出要去劳动力成本。但是从1992—2020年居民收入占比总体依然是下降的,这说明在促进消费方面应该说我们还有提高居民收入的空间。我国居民部门初次分配占比由2008年的最低点56.9%回升至2019年的61.49%,虽然低于美国、英国,但已经高于韩国的56.3%、日本的59.9%,与德国的62.3%大体相当。一些同志分析,进一步提高居民部门收入占比可能挤占实体企业的收入份额,认为通过提高居民收入占比以提升消费的空间不大。但缩小居民收入差距,提高广大中低收入者收入水平,从而提升整体消费能力,促进国内大循环,是绝大多数学者的共识。
一、深化分配制度改革提升消费水平的空间很大
改革开放以来,居民收入大幅度增长,社会保障体制逐步完善,为国内经济大循环提供了坚实的基础。同时也应看到,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,合理缩小收入分配差距,稳定居民预期从而较大幅度提高消费水平的空间还很大。下面重点谈几个问题。
1、一次分配差距过大
影响居民消费的因素很多,从宏观经济分析,基于消费的边际递减作用,收入差距过大是制约一个国家消费总需求的重要原因。我国收入分配差距长期居高不下,基尼系数本世纪前10年曾逼近0.5,2010年后徘徊在0.46左右。
2013年时,一些人曾乐观地认为随着人均GDP的增长,中国的库兹涅茨收入曲线拐点到了,但2015年后至今,我国基尼系数又有微量提升,2015年是0.462,2018是0.468,2019年是0.465,仍处于世界上收入分配差距最大的组别。我国以及欧美国家近10多年收入分配格局的变动情况说明,上世纪50年代库兹涅茨提出分配倒U曲线假设已经失效。
北师大收入分配研究院的住户调查数据计算了月收入500元以下、1000元以下、2000元以下人群的分布比例和规模,相应收入人群占总人口的比例分别为7.5%、23.5%、50.7%,由此推算总体人数分别是1.1亿、3.1亿和7.1亿。据《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年度报告(2019)》提供的数据,按城镇居民五等分组,2018年最高收入组增长10.1%,中间偏下收入组只增长1.2%,低收入组增长4.8%。这说明高低收入组的差距从2017年的5.62倍扩大到5.90倍,如扣除物价上涨因素,约40%的人群收入基本没有增长。基尼系数在高位徘徊并略有回升,说明近期收入分配差距有进一步恶化的倾向,对国内大循坏将产生负面影响,值得高度重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