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税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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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税务干部的整顿与培训

抗战期间,在陕甘宁边区(下文简称“边区”)特殊的政治经济环境下,税收占据着重要地位。尤其是皖南事变后,国共关系恶化,外援断绝,税收遂成为边区财政的重要来源。对于边区时期的税收问题,学界多有研究(1)相关研究参见:闫庆生、黄正林:《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税收问题研究》,《中国经济史研究》2001年第6期;黄正林、文月琴:《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农业税》,《抗日战争研究》2005年第2期;李俊良:《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工商业税收》,《西北大学学报》1989年第4期。,但对与税收密切相关的税务干部的研究,尚不多见。事实上,作为纳税商民的直接管理者,税务干部在税收征管体系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。本文拟在前人相关研究的基础上,考察边区税务干部存在的问题,探讨边区政府对之进行整顿、培训的相关措施,进而揭示其意义所在。

一、边区税务干部的构成及问题

边区税务初建时,税务干部来源复杂,层次不同。据统计,自1937年9月至1941年8月,“全体干部共406人,其成分为农民274,工人36,商人6,士兵4,学生62人。其中文盲为281人……安塞全局干部7人,无一识字者,甚至会计都不识字。”(2)《南汉宸关于税务工作的报告》,陕西省档案馆编:《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工商税收史料选编》(下文简称“《史料选编》”)(第2册),西安:陕西人民出版社,1985年,第149页。显然,农民是税务干部的重要来源,文盲率极高。由于税务工作的特殊性,税收干部接触人群十分复杂,若干部配备较弱,与落后商民经常相处,则易受其影响;且税局在物色干部时,又缺乏调查研究:“总局所能比较深刻了解的干部,也仅仅及于各分局长及直属各县市局长而已,对各分局所辖县局局长的了解都还不够,更不要论及一般干部了。”(3)《边区税局干部问题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275页。又因过去对税收工作重视不够,干部配备上较为随意,常将犯过错误或病残的干部调来做税务工作,重才不重德倾向明显。这就使得一些革命意志不坚强的干部混进了税收队伍。

此外,有些地区的税务机构还接收了原国民党税务人员,如绥德分区税务分局“刚把税收接过来时,干部缺乏,吸收了何绍南走后剩下的一些残渣”(4)《绥德分区四〇年税务总结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2册),1985年,第407页。。这部分人的存在对税务干部的思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消极影响。税务干部来源复杂及初期某些领导对财经工作的轻视,决定了税务干部中政治觉悟低、业务能力差的情形普遍存在。对此,边区税局毫不隐讳地指出:“边区税局干部的质量,在政府机构中一向便是最弱的一环,较其他财经战线上的干部也都为差。”(5)《边区税局干部问题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275页。1943年,税务总局对延安税局做调查总结时也认为:“市局工作中的一切毛病,主要的是由于干部质量的差。”(6)《陕甘宁边区税务总局对延市税局之调查总结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235页。具体来说,边区税务干部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:

第一,干部文化水平低,素质差。1941年初,边区170余名税务干部中,90%以上为工人、农民,文盲占60%,仅有4人相当于中学程度,其余均为小学程度。(7)《边区税局干部问题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275页。1943年9月税务总局对延安税局的调查也验证了这一事实。全局23名税务人员中地方干部占66%,工农出身的干部占70%。(8)《陕甘宁边区税务总局对延市税局之调查总结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227页。延安税局尚且如此,其他分区干部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。由于文盲多,导致工作中屡次出错:“如延市桥儿沟税务所长,因不懂估价表,就原封不动,根本不执行,拿自己知道的办法上税。子长局长,还不知道迷信品该贴何种印花。靖边稽查因不识字,常受脚户欺骗,有一次商人以货单冒充税票,偷漏了税。还有许多会计,不会记账,如甘泉的会计,写六百元,只在百位数上写个‘6’字,就算完事。”(9)《陕甘宁边区税务总局两年来的税收工作总结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4册),1986年,第332-333页。因干部能力差,导致税收偷漏甚多。有些地方偷漏甚至高达2/3。据时任边区民政厅厅长的刘景范报告,合水县原本每月税收仅600余元,经分局局长巡视之后,当月即增至1700余元。(10)《南汉宸关于税务工作的报告》,《史料选编》(第2册),1985年,第149-150页。问题的严重性可见一斑。